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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叶】经年 (下1) 少年梦 [高浓度撒糖向]

❀前文指路:(上) (中)

❀这章糖不纯,走了点剧情


听将军府负责养家糊口的叶二公子说,这两日朝廷上下都在讨论一个议题,就是叶修逮回来的“烂摊子”——韩硕的处理办法。

 

当朝刑法规定:杀人、劫盗、奸非、谋逆,皆是死罪,韩硕就是有几个脑袋也不够砍的,按理说没什么可辨决的,但问题就在于“怎么死”和“在哪死”。

 

先帝是个宅心仁厚的好人,却算不上是合格的君主。老韩帝在位时,朝堂和气一团,将臣相安无事,但是在粉饰太平之下,藏着君主不作为的暗流涌动。

 

前朝年间,一直以《七章律》为刑法之本。这《七章律》乍一看是部非常完备的法典,其中条例完备细致,依据斑斑可考。然而这金科玉律在老韩帝的有意无意纵容下,形同一纸空文,更像是权贵的遮羞布。常常有皇亲贵族、官僚豪门相互包庇,目无三尺,长此以往,就连民间都扬起了不正之风。彼时刑法虽不能说是完全形同虚设,但也就像个空壳子,位高权重之人来去自如,无权无势的则困顿其中。

 

更有甚者,犯法服罪的人大多不认为自己罪有应得,只怨闷人微言轻,愤恨家底浅薄。

 

韩皇还是太子时,就对深谙其中利害:“不法法,则事毋常;法不法,则令不行。”继位后最想做的,便是大刀阔斧的重铸国法威信。可他爹养了几十年的陈年旧疾,要想从根儿上除去哪儿那么容易,说来也巧,不知韩皇这决心是打动了上苍还是打动了叶修,从千里之外给他送了个韩硕来。

 

韩硕是个千载难逢的典型,体内流着皇家血统,身外裹着穷奢极欲,而且还罪证凿凿,人尽皆知。韩皇觉得这简直就是天赐的良机,在得知叶将军将其活捉暂压于都外岩县后,立马召集群臣商议此事。

 

对皇上来说的天赐良机,砸在朝臣身上却是喜忧参半。一帮官员迅速被划分成几搓,明里各抒己见,暗里为日后的利益争破了头。听说礼部的陶大人灯油都熬尽了两盏,穷毕生所学洋洋洒洒写了一篇《论皇戚与庶民》——主旨是,韩硕该杀,但是一定要以真·庶民的方式来杀,寻个犄角旮旯的小衙门斩了就很好,不然不止皇上您脸上无光,更重要的是微臣我以后可怎么仗着正三品的身份走后门啊!

 

一时间朝堂上鱼龙混杂,吵成了一锅八宝粥。主张严惩示众的大多是寒门出身的子弟和愤世嫉俗的改革派,主张低调处理的则多为皇亲国戚和名门望族的保守派,期间还夹杂着只想安分守己的小官员,和瞰破了帝王心的“聪明人”,趋炎附势地搅着混水。

 

然而这回天子铁了秤砣心,就是要改改这法不阿贵的烂秧子,看他们争了两天两宿后,一拍龙案,大意是说“诸卿的意见朕已知晓,朕思虑再三,权衡利弊,还是得改,就这么定了,在咋咋的。”于是此案由刑部主审,大理寺复核,韩皇亲笔断罪,司礼监监刑,衙役施刑。由于韩硕被降为庶民的时候,被判终生不得入京,因此特许在京郊外围设刑台,昭告天下——大有皇家颜面扫地在所不辞的意思。

 

保守派再心有不甘,也不敢明着忤逆圣意,只能纷纷在心里给叶修记上一笔:你剿匪就剿匪,还搞什么杀一送一!就不能在五刀山上一刀宰了韩硕这王八犊子,你好我好大家好吗?!

 

对于这种面子工程,叶修十分不以为然,轻笑道:“韩硕再怎么说也是在宫里位高权重了大半辈子的人,你说要是让他知道现在自己像个鸡崽儿似得,被人合计着用什么锅怎么烹,会不会当场就咬舌自尽啊。”

 

说着他偏过头问喻文州,“你……想不想吃糯米鸡?”

 

喻文州被他这一问逗得乐了出来,本想摇头说不用麻烦,突然间,一个念头猛地钻了出来:“他怎么这样问?他这样问,是不是心里其实想吃呢?”随即着魔似得点了点头。

 

叶秋对着这个用逗孩子岔开话题的人狠狠翻了个白眼。他这没溜儿的兄长看起来事事均不挂心,庄庄件件都不以为意,一眼望过去整个人就是一个大写的“随便”,可他心里却清楚得很——剥了这层随便的皮,那里面藏的是一颗赤子之心。

 

韩硕此事,不用说,其中定是埋着叶修不动声色的期盼的。

 

假如有一天举国天塌地陷,他就是以肉身为柱石顶天立地的第一个;假如有一天大韩王朝覆灭,他便是那倾巢之下以卵击石的最后一人。

 

他太爱这个国家了,爱的深切纯粹,又不露痕迹。

 

叶秋一时看的有点儿出神。

 

叶修瞥见他那副怔怔的样子,忍不住与喻文州打趣道:“自从你来了啊,这叶二捻酸吃醋的本事愈发熟练,活脱脱一个新过门的小媳妇,整个人都魔障了。”

 

这句话像个火折子似得,直接把叶秋这根儿刚刚还与他感同身受的双胞胎炮仗给点着了。叶秋只觉得全身的血液直往脑门儿上蹿,扭过头也对着喻文州吼起来:“你也别太把他当回事儿了!他心里除了天下大义吃喝拉撒,根本装不下良心!你要是对他好九分好他有七八分都得当屁放了,还有一分跟你说这是应该的!小心回头被欺负了都没地方哭去!”

 

喻文州笑看兄弟俩日常拌嘴,刚想插句话说你们感情真好,就听身边的叶修清清嗓子,摇头晃脑的开了口:

 

“将军心中,有海隅苍生,有家国天下,有道义是非……”

 

说着顿了顿,伸手在喻文州脑门上轻轻一点,

 

“还有你啊。”

 

那一刻,他用半真半假的语气说着一句承诺,明明是张张嘴就能随意扯出的玩笑话,他说完却觉得心里陡然沉甸甸的。就像是用这四个字兜住了少年,打个包裹结结实实地填到心里边,挤在“天下大义”和“吃喝拉撒”之中,和家人挚友一起,占了个举足轻重的地方。这是责任啊,叶修抬手摸了摸心口,一双墨色的眸子笑中带光,直照在喻文州往昔心惊胆战的生命里,犹如拨云见日。

 

有人说童年不幸是一生不幸的开端,他想把这个孩子过去的一切晦暗通通赶尽杀绝,紧紧攥住那一小节童年的尾巴,补给他一段没有烦扰的回忆,让他一生无忧。

 

殊不知这一眼,看穿了往后几十年,暖了整场少年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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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认为一点旧时的小虐和求而未得的隐忍都是为了能把糖衬托的甜一点儿www(这并不是我拖拖拉拉很不要脸的打下“下1”时候的心路历程

其实这章是想写“他太爱荣耀了,爱的深切纯粹,又不露痕迹。”

不辩驳,只是微笑的守着一颗赤子心,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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